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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埔過了冷泉之後有個攔砂壩,之前夏天常常在那裡觀察蝴蝶,不過最近去時卻發現環境已經變化,溪畔的樹林都被清空,光光地一目了然,原本林蔭遮蔽的林道沒有了,而那裡是我與黃領蛺蝶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。



那是2004年的春天,溪水漫流過攔砂壩吸引了許多的蝴蝶前來吸水,運氣好的話可以看見昇天鳳蝶。不過那天除了青斑青帶和寬青帶鳳蝶之外,期盼中的昇天並未出現。我等了老半天決定到林道中走一走,這條林道並不長,一邊是山壁,一邊是大坪溪,往山上走有許多的別墅蓋在森林裡,但都少有人住的痕跡,似乎只有假日才有利用,因此常常是我一人獨享這山林的幽靜。

那天走到林道盡頭接近上坡處,遠遠就看到地上一朵鮮豔的落花,被風吹的微微顫動,那種顏色的花朵我不曾在此看過,有些好奇想要撿起來瞧瞧。沒想到一接近,花瓣顫動的更厲害,原來並不是什麼花,卻是一群聚集的蝴蝶,那顫動的花瓣其實是牠們搧動的翅翼。當下我並不知道這是何種蝴蝶?不過接近蝴蝶的方法我倒是熟練,拿著相機在地上匍匐前進了五六公尺,終於接近到滿意的距離,我邊爬邊拍直到看清楚了他們胸頸部有一圈橙红絨毛,有如貴婦的圍巾一般。



後來回去比對圖鑑,那橙色的頸絨馬上就讓我查到了牠的名稱─黃頸蛺蝶。黃頸蛺蝶是屬於早春出現的蝴蝶,通常在低中海拔的山區出現,成蝶對動物的糞便情有獨鍾,在山區經過部落的馬路上,不難發現牠們享用大餐的專心模樣。



2005年時因為接了一個後山的案子,會定時拜訪新竹山區的原住民部落,對泰雅文史有研究的阿廖老師也曾經帶領我們到梅花部落訪視,引見當地的瑪嬤給我們認識。阿廖老師常年與泰雅原住民相處,不但收集保存泰雅的文物,也拍了許多的照片影片紀錄泰雅族人的生活種種,後來獲的原住民的認同,一個客家子弟收封為泰雅之子,並賜名為「比令‧巴亞斯」,意思是「勇猛快速行走四方的人」。



訪視的當天發生了一件跟蝴蝶相關的小插曲,當比令‧巴亞斯向我們展示泰雅族人贈送的竹製煙斗,並點了菸絲抽了一口之後,奇特的事情發生了。一隻原本在空中飛行的黃領蛺蝶,竟然直接衝進煙霧之中,並且停在阿廖老師的嘴唇上。



最後甚至爬至鼻孔下方開始大吸特吸,完全無視於大夥的猛拍。我們直讚阿廖老師是最有味道的男人,連蝴蝶都來一親芳澤,也對於這種蝴蝶青睞的煙草品牌很有興趣,心想下次也買一些來如法泡製,豈不就能招蜂引蝶顯示神功。後來想想又覺不妥,一來進口的煙草所費不貲,二來考慮到這種蝴蝶的食性,也就敬謝不敏了,誰知道牠前一餐吃過什麼來著?



這種一年一世代的蝴蝶過了五六月就很少看見了,生命轉換成另一種模式靜靜潛藏著。



幼蟲的食草是極普遍的台灣原生植物小葉桑,以前只知道桑葚成熟時甜美多汁,卻從來沒有注意葉子透露的秘密,那被啃蝕殆盡的葉片正是黃領蛺蝶幼蟲的傑作。



牠們隱藏地極好,沒有費心剪裁包覆的蟲巣,只是將吐絲將葉緣微捲棲身其中,就輕易地騙過我們的耳目。





不過經過老師指點之後,只要稍加注意,其實很容易解讀葉子所透露的訊息,每個人都變成高手了。



接近終齡的幼蟲形體較大,比較容易發現,不過要找到初生的寶寶又是不同的技巧,這時候找不到捲曲的葉片可別就輕易離開。



因為他們這時都躲在葉脈尖端。





將葉尖吃光只留下葉脈和末端一小片葉子,就是幼蟲藏身之處,眼力不好真是看不見。覓食時再循著葉脈小徑爬回葉面啃食,蠻有效的一種偽裝。





今年發現了一些終齡幼蟲,但都沒有化蛹成功,像小果實一樣的綠色垂蛹尚無緣得見。





明年春天上山時不彷仔細瞧瞧路上的黃金,美麗總是隱身於腐敗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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